
韩熙载是五代十国时南唐的高级官员,特别爱组织聚会。他这么爱玩,和当时的时局有关。
一种说法是,韩熙载眼看南唐越来越不行,就用喝酒来麻痹自己;另一种说法是,他出身北方有名的家族,后来到了南唐,被李煜猜忌,为了自保,才假装沉迷于办宴会。
不管怎样,李煜都很关注他,于是李煜让画家顾闳中偷偷观察,画出了《韩熙载夜宴图》。
这幅画用“铁线描”的笔法,线条柔中带刚,很利落。颜色上,红、绿、白、粉对比很强烈,再用墨色调和,看起来清爽自然。构图是“连环画”式的,用家具、乐器分隔,让场景连贯,虽然内容多但不杂乱。

故事从赏乐开始,抱着琵琶的女子叫李姬,她的演奏吸引了大家的目光。根据《宣和画谱》记载,榻上穿红衣服的是新科状元郎粲,戴高帽的就是主人公韩熙载。在场的还有太常卿陈致雍、门生舒雅、书法家朱铣、教坊副使李家明,以及韩熙载的家伎王屋山等人。

第二幕是跳舞,韩熙载敲红色大鼓,舒雅拿拍板,王屋山跳柔软的绿腰舞。新来的德明和尚行“叉手礼”,避开不看舞伎。

第三幕是休息时间,仕女们拿着茶点、琵琶、笛子、箫退下,韩熙载在床榻边洗手,围坐的家伎们在聊天,床上还有客人睡着了。

第四幕是接着玩乐,喝多了的韩熙载敞开衣服坐在禅椅上,王屋山穿着团花对鹅纹的缺胯衫,拿长柄宫扇给他扇风。对面的乐队坐在绣墩上,李家明拍板,另外四位女乐手有的吹横笛,有的吹筚篥,演奏出典雅的曲子。

宴会结束时,宾客们调笑、依依不舍地离开,只剩韩熙载独自一人,好像已经从欢聚的情绪里抽离出来,表情淡然,若有所思。
也许他终于结束了这场狂欢的表演,却不知画里他郁郁寡欢的表情藏不住了,和热闹的氛围形成强烈对比。这是时代落寞下一个人的注定结局,让《韩熙载夜宴图》的思想更深刻。
可惜的是,这幅画的原作已经没有了,留存的宋代摹本从宫廷传到民间,被张大千找到,最后又回到了故宫。它在熟悉的老地方沉睡,静静地演绎着一场永不散场的夜宴。

